第704章 淳于城主的心愿

萧姵和花晓寒也有些意外。
  淳于伊的确经常前来陪伴淳于城主，但一般都不是这个时辰。
  两人给淳于城主行过礼，这才说起了来意。
  听闻济安帝已经毙命，淳于城主的情绪非常激动，眼睛都红了。
  “小九、晓寒，你们一定要替我们父女好好谢过桓家的两位公子。”
  萧姵听他话中有话，忙道：“城主，阿郁和阿际很快就会到弱水城来，您这是……”
  淳于城主笑道：“如今天气转暖，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还算稳定，想带伊儿四处走走。”
  “爹爹……”淳于伊轻唤了一声，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。
  花晓寒道：“义父，您还是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，至少等我和萧姵把孩子生下来，您毕竟是他们的外祖父……”
  淳于城主拍了拍淳于伊的手，笑道：“为父已经听卢生说了，你和小九的情况都非常稳定，可靠的稳婆也已经安排妥当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  我的情况你们也知晓，若是不趁现在还有精力，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。
  伊儿都快满十七岁了，还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。
  身为她的父亲，我有责任和义务带她出去长长见识，把这一课给补上。”
  话说到这个份儿上，萧姵和花晓寒不好再劝。
  淳于城主的身体已近油尽灯枯，带着女儿出去走一走恐怕已经是他此生最后的一个愿望。
  她们没有能力延长他的生命，却一定要支持他完成心愿。
  两人问道：“那您和慕颜打算什么时候启程，想要去什么地方？”
  淳于城主道：“我已经吩咐随从把行李都备好了，打算两日后启程。
  至于去往何方，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想法，边走边看吧。”
  萧姵道：“那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？”
  “如今陆路匪患已除，弱水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安定。
  你们俩只需把自己照顾好，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，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  花晓寒道：“如今我不方便动针线，便让流霞和垂雪为义父做了几身衣裳。
  虽然算不上华丽，却都厚实舒适，最适合旅途中穿着。待会儿我就让人给您送过来。”
  淳于城主笑道：“伊儿自小就没有学过针线，心思也不及你这般细腻，为父如今也算是享了女儿的福了。”
  萧姵和花晓寒知晓他精力不济，不好太过打扰，闲话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。
  淳于伊将两人送到主院门口。
  “含之、晓寒，我的确想要出去走走，但父亲的身体……”
  萧姵道：“城主既然有这样的愿望，你便依着他吧。
  不瞒你说，在这件事情上我还真是羡慕你呢。
  我的父亲大人身体好得很，又有的是时间，却从来没有想过带我四处走走。
  从前他还想过要在我面前装个慈父，如今想起我这个女儿，大约只剩下怨恨了。”
  淳于伊不好接话，只能道：“我也不知此行会去多久，你们一定要保重，把我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照顾好。”
  目送着萧姵和花晓寒离去，淳于伊折返回正厅。
  淳于城主将下人们挥退，对女儿道：“随为父出游，伊儿似乎并不高兴啊。”
  淳于伊在他身边坐下，挽住了他的胳膊。
  “爹爹，女儿做梦都想和您一起游遍整个天下。去锦国观海，去离国登山，去见识魏国的强盛。
  甚至北戎的草原，流云国的烤肉，还有那些小国家的风土人情，女儿都想随您去瞧瞧。
  只是您的身体……女儿真是担心。”
  淳于城主抚了抚她的鬓发：“正因为你是个孝顺孩子，为父才不能留下遗憾。
  伊儿，再过两个月你就满十七岁了，若是一直困在弱水城，不仅不知天下之大，更无从结识真正的青年才俊。”
  “爹爹……”淳于伊的耳根都红了。
  如果以常人的眼光来看，十七岁姑娘的确是该出嫁了。
  远的不说，含之和晓寒比她还小几个月，很快就要做娘了。
  可她在娘胎里就中了毒，直到几个月前才重获新生。
  她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，需要进行大量的学习，需要与父亲享受天伦，还需要学着与朋友们相处。
  这些事情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，哪里还有空闲去想终身大事。
  若非父亲提醒，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。
  当然，如果父亲的身体好好的，她可以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儿。
  弱水城不似其他国家，女子的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主，二十多岁才嫁人的也不少见。
  但父亲等不及了啊……
  父亲是为了救她才变得如此虚弱不堪，她若是连这个愿望都无法满足他，还算是个人么？
  她轻轻靠在淳于城主的肩上：“爹爹，弱水城虽然是个小地方，人口也只有几十万，但其中也不乏优秀的男子啊。”
  淳于城主道：“我淳于澜的女儿绝不能做井底之蛙。
  弱水城当然也有不错的男子，但你不出去看看，又怎会知晓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？”
  淳于伊抬起头看着他：“就像爹爹当年一样，明明弱水城的姑娘也很不错，您却一眼相中了娘。”
  淳于城主笑了起来：“就是这个道理，为父当初若是不出去走走，又怎会知晓天底下还有你娘那么好的姑娘？”
  “爹爹。”淳于伊翘了翘嘴角，道：“方才您对含之和小九说，还没有想好要去什么地方，是真的么？”
  淳于城主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：“真是个小机灵鬼，为父的想法从来都瞒不过你！”
  “那您告诉我，究竟是看上了谁做您的女婿？”
  “真想知道？”
  “想。”
  “其实为父也没有见过他，就是觉得我的女儿这般优秀，与他应该非常相配。”
  “爹爹，您这算不算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？”
  “怎会，我的伊儿是世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姑娘。
  若非那天目泪所累，你一定比现在更加优秀出众。”
  “那他……到底是谁？”
  “爹爹暂时不能告诉你，待你见过人之后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