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爱情与出世

莫离殇看着她，从未有过的温柔，不知道是在看苏筱落还是在看她身上莫离念的影子。
  “她临终前最后一眼看的人是冷冽时，我就知道了，只是不知道她爱的那么久，那么深。”当年莫离殇处理莫离念的遗物时发现的那些面具，那些想送给冷冽却没送出去的礼物，他才知道，自己的妹妹早就芳心暗许于天族太子。
  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些年从不为难冷冽的原因。念儿当年的举动已经算是对这段感情做了交代，这段情因她而起因她而灭，无需牵扯任何人，即便是冷冽。
  可这一切对冷冽来说公平吗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受折磨，不知道为什么宁肯残酷而亡也不愿意救自己，他只认为还修术是邪恶的，莫名其妙的受了一番折磨。而这折磨怨恨，持续数百年。
  苏筱落仰头，星空一片，或明或暗，念儿，你甘心吗？脑海里浮现那个笑容甜美天真无邪的莫离念，如果早知道这样的结局，早知道即便数百年那个你爱慕的男子提及你只有怨恨，憎恶，你还会那么义无反顾，决绝而去吗？
  或许是同为女子的身份，苏筱落觉得冷冽是活该的，一个对自己倾心已久的女子竟能毫无察觉，究竟是视若无睹还是佯装不知？
  不究其因，但因其果。
  他们不再说话，默契的想着那个敢爱敢恨的念儿，那个执着勇敢的念儿。
  每次提到莫离念苏筱落总会想到执着不少念儿一分的怜惜，不知道在她们的心里爱情是什么样的，除了执着和等待，还剩下什么？
  “莫离，在你眼里，爱情该是什么样的？”
  莫离殇有些为难，爱情？他这一生从未得到过，或许他没有资格谈论。
  提起手在落下时，他的腿上出现了一把琴，琴声悠远棉柔。
  “那对你来说，爱情应该是怎样的？”
  苏筱落站起来，看着远方，虽然她也没有得到过爱情，没爱过人，也没人爱过，但她还是有些期许，“我所到之处，他目光追随，任凭佳丽三千眼里只容我一人！”
  这便是苏筱落的爱情观，不待她如至宝，怎么以真心相待？默默付出也得有个前提，两厢情悦！只要两人惺惺相惜，付出才算值得。
  莫离殇心中念叨着，所到之处，目光追随，佳丽三千，只容一人。百年前，他何尝不是？
  花倾落如果是苏筱落，那他早就得到所爱了。
  苏筱落腰间忽然一阵白光闪出，与莫离殇对视一眼，取出那根属于司空的羽毛，光亮闪的更加厉害，苏筱落不知道为什么，就将羽毛交给莫离殇，让他察看是不是司空有什么异样。
  莫离殇施法探寻后，微笑着又还给了苏筱落，“无碍，这两天他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，所以魂神波动的厉害而已。若它再闪不予理会。”说完还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羽毛。如果以羽毛身体位置推算，应该是弹了额头的位置。
  苏筱落乖乖点头，收入怀中，没多久就没了闪光，似乎是安静了下来。
  苏筱落看着莫离殇的侧脸，一张完美的脸，英俊帅气的无可挑剔。
  就开起玩笑来，不过也算是心中一直未解的疑问。“莫离，你可曾听过凡间有句话叫，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？”
  “听过，是指一些长相不出众却很有才华之人，提醒世人万事万物不可取决于表面。”
  “那你可赞同？”
  “自然赞同！”
  苏筱落佯装默许的点头，可忽然又皱着眉头转问道:“那你又可曾听过相由心生？”
  莫离殇不再搭话，前一句人不可貌相后一句相由心生，给他下套了。
  苏筱落笑了，“人们都常说人不可貌相，莫要以貌取人，可遇到凶神恶煞的歹徒时又说相由心生，相由心生！莫离，你说这作何解释？”
  莫离殇勾起唇角，这苏筱落总是以天真无邪示人，可无人知晓她其实是只狡猾的小狐狸，一不设防就落入圈套。
  反问她，“听你这意思是更偏向于相由心生更有说服力？”
  苏筱落眼睛弯弯，嘴角上翘，笑意更浓。“因为你就是最好的证明，虽表面冷漠但待人和善，宽容大度，才华横溢所以才值得拥有这幅好容貌！”
  莫离殇笑了，如果莫离殇是女子，那真是一笑百媚生。就冲这幅好皮囊，在凡间那就绝对是万千个投怀送抱毫不夸张。
  “没想到，你绕了这么大一圈是想夸赞我，很好，很受用！”
  这话一出，莫离殇倒真的像极了凡间的登徒浪子，夸赞谬语似乎很享受。苏筱落还以为他会挥一挥衣袖，沉默谦虚的接受后留下一道背影潇洒离去。毕竟她看他的背影次数太多了，至少多于正面。
  风驰远远看着，他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这么开心，可惜苏筱落是个凡人，不然还能多陪陪主子。
  第二天一大早，苏筱落慌张的跑进莫离殇的房间，还好莫离殇会法术，一秒穿衣，不然可就尴尬了。
  “莫离莫离，快把司空的肉身放出来，我感觉司空要恢复了，今天他魂神波动厉害的异于往常！”苏筱落双手捧着羽毛，急切得说道。
  莫离殇赶紧接过羽毛和她快速取下的尽容珠，跑向屋外花园。风驰也闻讯赶来，他也很好奇这个跟主子亲如手足的兄弟。
  莫离殇先是放出司空凤凰的肉体本身，将这跟积蓄了苏筱落灌输法力的羽毛归于原处，顿时红光乍现，在冲破顶峰时被莫离殇的结界拦了下来，这要是冲破结界，天族必然发觉，大事不妙。还好这几日风驰一直加强防护，才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。
  红光的强度让苏筱落接受不了，但又担心司空在这关键时刻出什么问题，害得莫离殇空欢喜一场，一手遮挡，从指缝里观察着。
  直到红光渐渐散去，一个人影蹦了出来，莫离殇，苏筱落，风驰三人上前，弯着腰。
  苏筱落和风驰同时问莫离殇，“莫离，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？”
  “主子，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？”
  莫离殇摇摇头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。三个人深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。
  “看着模样倒是跟司空小时候很相像，应该没问题。”
  苏筱落和风驰茫然得点头。
  小司空认真打量了一番之后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“我就知道会这样！你们把我的肉身放在尽容珠里，加上这里的结界，我半年多没有进食也没有活动，就算魂神再强也恢复不到成年时段啊！”
  “原来如此。”苏筱落和风驰异口同声。
  小司空生气的模样很可爱，现在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指责莫离殇，“臭小子，我魂神波动就是提醒你，你却无动于衷还弹我脑门，以你的法力触及我现在的能力差点重伤！现在还疼着呢！”
  莫离殇点头，一本正经的说:“是有点红。”
  苏筱落和风驰两人极力克制爆笑的冲动，一个小屁孩指着莫离殇骂臭小子，小大人的模样的确有些好笑。